时间与贪婪

第二十二章

在第二季大结局的凌晨发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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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not be seen, cannot be felt. Cannot be heard, cannot be smelt. It lies behind stars and under hills, and empty holes it fills. It comes first and follows after, ends life, kills laughter.——J.R.R.Tolkien

【它不能被看见，不能被感觉。不能被听见，不能被闻到。它就在星星和群山的背后，充满着空洞的空洞。它先来后到，结束生命，杀死笑声。】——约翰.罗纳德.瑞尔.托尔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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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3日

凹凸市假日风景小区   时间 22：31分

“安迷修，我洗好澡了，到你了。”

雷狮手里拿着自己那块深紫色的浴巾擦着头发，不介意那些水珠从自己身上滴落到安迷修下午刚刚拖好的地上，他穿着一条紫色的短裤，上身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腹肌，湿漉漉的拖鞋伴随着脚步发出“滋滋”的水声。而安迷修此时正在阳台上给自己买的花花草草浇水，他点头答应了雷狮一声，然后放下洒水壶，走向卧室。

下午丹尼尔从法院回来之后自然是听说了国安局把他们的局子给抄了的事情，那铁青的脸还带着黑晕显得更加恐怖，而所有在场的警探也在局长办公室罕见的听到了丹尼尔局长的怒吼和咆哮，在打完了一大串电话之后，丹尼尔气鼓鼓的宣布。

“国安局的领导阶层那些家伙把这个案子封杀了，他们说我们的第一位死者有可能泄露了国家机密，我们必须要等他们的内务部核实问题之后才能继续调查。而厅里面，给我们的死线日期不变。”

听到这话，所有在场的人都差点没被气疯，虽然多亏了紫堂他们保住了大部分的资料和笔记，但是现在目前国安局既然封杀了他们对这个案子的调查，那么他们的所有行动都是在国安局的监控下进行的，这样一来只要他们有一点想要调查这个案子的行为都会被发现甚至有可能被国安局以“叛国罪”送进监狱。而另一边，厅里面给的死线日期更是可恶，因为厅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自己和国安局是两个机构，所有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情，我们怎么样是我们的打算，而这摆明了是要所有人都滚蛋的节奏。也正因为如此，丹尼尔当场就宣布了这几天在外面奔波的组长们即刻放假的事情，并且承诺他们，如果几天后厅里面的人来闹事的话，他会亲自向更高一级的人报告这件事情。

“当然了，在组长们放假的时间，我不介意你们有一些小的课外活动。”

丹尼尔朝着几个人说了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而雷狮和安迷修也大概领会了他的意思。两人回到家里，本来先想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结果两人一觉睡到了九点多。很快，安迷修也洗好澡出来，他拿着浴巾擦着自己的脖子上的水珠，顺手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电吹风开始吹头发。

“你穿了我的衣服。”

雷狮望了一眼安迷修，就继续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了，安迷修也才发现自己拿的短袖好像的确不是自己那件。

“诶？我拿错了么？”

“你也别脱了，我无所谓的。”

此时的雷狮已经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短袖，他淡淡的回答道，继续看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这让安迷修十分怀疑他是不是又在看机票，当他走到雷狮身旁发现了那一页又一页的新闻界面和评论区里面辱骂他们工作的留言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把雷狮的电脑给合上，而这一次，雷狮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做任何生气的动作，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拿出一支烟，但是却迟迟没有点上。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我们做这份工作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我们被上头逼得紧，被民众骂得惨。这份工作是不如我们在警校的时候想的那么好做，我承认。我们两个人谈恋爱以来，因为双方的工作推掉了多少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雷狮。”

安迷修顿了顿，看着雷狮那夹着烟，一言不发的模样，继续说道。

“我清楚，在这个案子上，你不想干了，想带在下走，的确，我承认，靠你和你们家的信托资金够我和你用到下辈子都不愁这我也知道，但是我跟你这个大少爷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想过用你的钱养活我自己，当然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

如果我们都放弃了，谁来替那些死去的女性伸冤呢？

雷狮这才微微转头看向安迷修，安迷修明显也有一些说累了。

“我们走了以后，上头派来的人无非就是溜须拍马的蠢才，对于他们而言抓一个杀人犯还不如去监狱里面捞一个替罪羊来得快，到时候就会又有女性白白的死去，而所有人将会被当局蒙在鼓里，而那些人可以受到可耻的嘉奖，那些人是禽兽，而如果我们也放弃了，我们跟那些禽兽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活着，不代表我要活成禽兽。

一番发言下来安迷修已经口干舌燥，他拿起自己的小马宝莉的杯子去接水，而雷狮则是拉住了他的手，起身在安迷修干燥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我活着，也不是为了看人渣肆意妄为的。”

雷狮的发言逗笑了安迷修，他扑进对方的怀里，两个人在客厅里拥抱着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叮咚。

门铃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起，安迷修望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觉得很奇怪，这个点了谁还会拜访他们，而雷狮则是耸了耸肩，感叹一声“终于到了”，然后前去开门。

门外，金背着一个电脑包拉着一个拉杆箱站在门口，一旁的格瑞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西装，而是一声便服，两只手各领着一个巨大的旅行袋，而那两个旅行袋似乎正在...晃动？

“我们转了三圈，确保了没有国安局的特工附近监视。”

“我黑进了这条街的五个信号塔和所有的监控摄像头，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或者可疑信号。”

说着金搬着那个旅行箱走了进来，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台式机和显示屏，而格瑞则是把那两个旅行袋放到沙发上，拉开了拉链。

“我去！快憋死本小姐了！”

“我的眼镜去哪了？...啊，在这，”

凯莉和紫堂幻分别从两个旅行袋里面钻了出来，他们喘着粗气，出来的那一刻就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向安迷修要纸巾擦汗。

“为了躲国安局特工，星月魔女您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雷狮在旁边看着凯莉那狼狈的模样打着笑，凯莉一个眼刀过去，雷狮就只能打着趣转头不理她了。

“雷狮你...”

看着家里面来的四位友人，安迷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雷狮走到他身边，对着骑士的耳畔说道。

“安迷修，我们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老子不喜欢半途而废，这一次也一样，而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个Evil Eight已经惹了老子太多太多次了，是时候把他扔到木板上，再一脚踹下去给鲨鱼当午餐了。”

他邪魅一笑，继续恭候着接下来会到来的客人们。很快，卡米尔和埃米敲了门，他们也同样的在附近饶了五六个弯并且往人烟稀少的小路前行才来到了这里，下一批到来的是祖玛和佩利，他们两个人也跟格瑞一样拿着两个巨大的旅行袋，而袋子里面装着的，一个被袋子晃着头晕的雷德，一个还因为为什么是自己要躲进袋子而不满的嘉德罗斯，一个在袋子里面看着自己下载的手机电影的帕洛斯和索性就在旅行袋里面睡着的安莉洁。最后到来的是银爵和艾比，艾比穿着一身黑衣抱怨着为什么银爵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在任何地方而不被发现，自己穿的那么黑居然还差点被走在街上的朋友被认出来，银爵对于这个问题只能无奈的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想这样啊。今晚的人员都到齐了，那些被硬性规定强制性住院的警探们也在丹尼尔局长的电话保证之下提前出了院，当然每个人都挨上了一针抗生素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在金看到人员都到齐了之后，金从自己背着的电脑包里面拿出了一台装置，在抽出那台装置上面的信号线之后，他点开了那个装置的操作台。只听见“呯”的一声，所有人都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了信号。

“刚刚我用这台频率震动器改变了这间房间的信号频率，也顺便在磁场方面做了一下手脚，任何电子信号和电子信息都不可能从外界入侵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套公寓里面，就算是这里早就被国安局的人装了窃听器和摄像头他们也收不到任何东西。但同样的，我们的所有信息和信号也出不去这间公寓，大家可以理解为我们被锁死在了一个保险箱里面。”

金做了一番解释，现在他们都很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国安局监视着。对于国安局来说，隐私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他们深知他们所有人电话内容和上网记录都可以在国安局给他们的安全档案里面找到，国安局的资源要远比任何机构的都好，卫星，无人机，监控摄像机，捕捉车牌的监控，道路收费站等等等等，这些资源他们可以没有权限甚至是肆意妄为的使用。对于现代社会而言，隐私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雷狮自然深知这个道理，不过他也有他的计划，他知道他不可能靠着以往的手机消息和电子邮件来联系所有人今晚都到他家里来，于是他就用了最老土的办法，传纸条。身为警局的老牌警探，他深知监控摄像头的死角，也让金在警局摄像头的方面动了一些手脚，然后将一张纸纸条发散出去，走在走廊上的时候擦肩的一瞬间把纸条塞到对方手里，在自动售货机那饮料的时候帮对方也买一杯然后把纸条捏在手心在接过的一瞬间让对方明白纸条的存在，这些看似老土的方法可是在监控录像里面可是一点都发现不了蛛丝马迹的，再用这个办法通知完了所有组长之后，接下来就是医院。

而医院那边更好办，让一两个组员带着丹尼尔局长的信和塞在探望病人的花束花瓣里面的纸条传递信息，就可以让他们提前出院。

“各位，今晚让大家来，我雷狮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看不惯那群国安局的人在我们头上作福作威，我也从来不喜欢那些当官的。老丹已经表态了，说我们可以干自己的调查，但是，这个案子，哼，已经变成了一条贼船了，国安局的一旦发现我们在场的人通通都会丢了工作，所以，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雷狮望着今晚聚集在一起的大家，他知道，他做的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冒险，他是个天生的海盗和冒险家这毋庸置疑，但是在场的却都不一定是。安迷修看着到来的所有人，做了第二个发言。

“在下的目的也很简单，就像我跟雷狮说过的那样，为了给那些死去的被害者们伸冤，在下成为警察，不是来做旁观者的。”

所有人，每一个在场的人，看着雷狮和安迷修那认真的样子，纷纷表态。

“大哥，安哥，你们请我回来破这个案子，我也不喜欢半途而废，所以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分析的。”

“先不说别的，国安局的人他们把我的法医办公室弄成了那个惨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又不是第一次上雷狮老大你的贼船了，怎么说，都要让那帮国安局的吸取一些教训才行。”

“哈哈，在特警队之后好久没有和雷狮老大你混了，怎么说我都要来！”

“姐姐和丹尼尔局长都说了，他们也会在这个案子的幕后帮我们，而且怎么说我的指挥部要找人赔啊。”

“丢了工作也无所谓，这样子我就可以带着金去旅行了。”

“十几个受过所谓的国安局专业训练的渣渣，打不过我还想在我头上狐假虎威？别逗我笑了。”

“本小姐就是来捣乱的，而我今天就是要跟国安局对着干。”

“他们的灵魂早已腐败不堪了，该有人为那些死者说话。”

“违反纪律又怎么样？我从换电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今天晚上的聚会我一定要参加。”

“嘉德罗斯大人加入的话，我一定也会竭尽全力。”

“祖玛和嘉德罗斯都来了那怎么可能少了我？”

“你们两个都是不会放弃的性格，这很好，雷狮，安迷修。”

“我要是因为这个事情丢了工作，大不了就从法医办公室主任变成看大门的，我也不在意！”

所有人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现在，他们都上了这条“海盗船”，而这条船的终点宝藏，即这个案子的真相，他们不找到真相，他们绝对不会罢休。

金把主机打开，安迷修和雷狮从自家仓库搬来了投影仪，帕洛斯和佩利搬着投影帘布，嘉德罗斯和雷德搬来支架和别的笔记本电脑。他们几个人把东西组装的同时，考虑到今晚肯定是一个很长的夜晚，于是在场的几位就提出了想要做一些夜宵的想法。在征得雷狮的同意后，一些人组装投影设施，一些人去整理文件，而还有几个人打开了冰箱。

“大哥，你鸡蛋都不看保质期时间的啊？这都快过期了啊。怎么这么多法棍啊...”

“卡米尔，你知道雷狮组长为什么买了那么多的土豆么？...还有这个是什么？培根么？”

“安迷修！你是在土豆打折的时候买的吧！我的天，你们家就没有什么水果或者点心给我和我家小柠檬吃么？”

“讲真，雷狮，安迷修，你们这个冰箱我家的银都不会感兴趣。现在搜寻到的肉食，就几份速冻培根么？”

“我非常好奇这两个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喏，这个菜刀都快钝了。”

“看这个样子似乎砧板都发霉了，这两个人是怎么生活的啊？”

格瑞拿着那把菜刀索性就不去看这个可以用来培养真菌的冰箱，而是朝着厨房的其他角落来看，他看到了一箱一箱的啤酒和几包没有拆封过的新鲜大米。很快，几位下得了厨房的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了自己的分工，卡米尔和埃米两个人拿着削皮器削那几个快要发霉的土豆，而这些土豆待会也全部会变成土豆泥。凯莉和祖玛负责打蛋，她门把那快过期的十二个鸡蛋通通不剩的打进锅里，打算随便做个炒鸡蛋之类的。格瑞和银爵拿着菜刀把那些硬邦邦的法棍通通劈成两半，这是待会做一些三明治的基础。

而在外面听到里面人吐槽的雷狮和安迷修却没有资格去反驳，的确，他们两个大男人生活在一起比起在家里做饭这种事情他们会更愿意选择出小区随便找个大排档撸撸串，而上一次填充这个冰箱还是在一个月前土豆打一折安迷修觉得有些心动就买了不少的情况下。整理文件的三人倒是没有被大家的声音影响，紫堂，安莉洁，艾比都在老老实实的给文件做着分类的工作。

在金调整好系统之后，开始了他们今晚的私人案情分析会。

“那群国安局人永远也不明白一个道理，安迷修。”

“什么？”

“在谋杀案的调查里面从来没有政治因素也没有任何司法部分所要产生的拉锯战，而他们现在正在犯一个大错，但是...”

雷狮拍了拍安迷修的肩膀，望着在场的所有人。

“在陷入困难的时候，也从来都需要一些帮助才能够让船驶向远方。”